外地打工者怀揣26元死等高薪工作 蹭老乡吃剩饭

    等，等，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从潍坊老家来青的周国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老周来青已经4天了，虽然找到份待遇不错的零活，可开工时间一拖再拖，眼瞅着从家里带来的钱所剩无几，老周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劳务市场上没抢着活

    昨日清晨7时，当从老乡那得知开工时间又往后拖延了，周国钱坐不住了，他顾不上洗漱，换了身衣服，蓬头垢面地就从小旅馆出来了，赶紧往沈阳路自发劳务市场小跑。“得赶紧找个活先干着，要不然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老周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一天130元的建筑活。来到劳务市场后，他接连给老板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老板说干活的地方是一家正规单位，需要给他们这些工人办理出入证才行。“老板说争取今天就给办下来，明天就可以开工，人家说的也在理，那就再等等吧，希望会有好消息。”周国钱说。

    在广告牌上张贴的招聘信息大多是找长工的，对于已经揭不开锅的老周来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上午8时，一辆银灰色面包车停下来，周国钱和许多等待在路边的农民工奔跑着围上去，急切地询问有什么活儿——这也是在沈阳路马路劳务市场最常看到的一幕。当然，并非每个靠活者都能有活儿干，瘦弱的和年纪大的首先要被淘汰，被挑中的往往是年轻力壮的，其次老板更愿意选择马路市场上的“熟面孔”，双方都知根知底，这样用起来才放心。没被选中的老周显然心情有些沮丧，独自一个人抽着闷烟。

    中午剩饭打包晚上吃

    “没事，对于刚来的人来说这都很正常，以后你在这混熟了，大家知道你能干好活，活自然会越来越多。”在青岛打拼多年的老乡常征拍打着老周的肩膀劝慰说。期间，不时有打工者拿着最近两天的早报和周国钱打招呼。“这不是老周嘛，都上报纸了。”

    看到报纸上自己吃饺子、找工作的照片，回想起这几天来青 “追梦”的经历，周国钱的眼角有些湿润。有些打工者让老周拿报纸回老家给家里人显摆显摆，也上报纸成名人了。“自己哪好意思跟家里人说这些啊，只希望家人不要知道自己在这受的这些苦。”周国钱说。

    临近中午，知道老周身上的钱不多了，老乡常征拽着他来到本溪路上的一家简易啤酒屋吃了顿午饭。“这顿我来请。”常征点了一份10元的西红柿炒蛋、一份8元的酸辣土豆丝，还要再点菜时，被老周拦下了。“这就够了，吃不了，别浪费了。”随后，常征又要了两碗米饭。老周将菜扒到碗里，就着米饭一起吃，饭都吃完了，两份菜还剩了一多半。“打包回去留着晚上吃。”周国钱说。

    开工时间一拖再拖

    “老周，明天开工了，早晨6点半集合。”昨日中午，一直等待确切消息的周国钱终于接到了好消息。老板说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开工了，这就意味着老周可以先赚点生活费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了，今早老板说要办出入证，如果顺利明天就开工，不顺利还要拖，现在看来都办好了。”周国钱说。

    “早晨6点半集合，从小旅馆走到长途站，坐608路公交车到大山附近的工地，路上差不多要半个小时。相当于早上7点多开始干活，干到下午5点，算是午休，10个小时能赚130元。”老周心里盘算着，等赚了钱先回请老乡一顿，还上中午的人情。

    想到马上就能赚钱了，老周中午跑到老乡住的小旅馆里眯了一觉，准备养好精神早起干活。令老周没想到的是，下午3时许，他又突然接到老板电话说，还有些手续没办完，可能还要再等等，老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真的没办法，人生地不熟的，人家说什么咱就得听着。”

    全身剩26元 无奈蹭老乡

    【现状】

    看着兜里仅剩的26元钱，老周只能掰着指头盘算着剩下的钱该怎么花。“能省就省，能不吃就不吃了，还能怎么办？”周国钱说。“出来打工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幸亏还有老乡帮衬着，要不真要流落街头了。”老周感叹道。

    “你这才到哪，我刚来青岛闯的时候，就曾经睡在大桥底下，出门在外，靠的就是朋友，你帮我，我帮你，没什么难关闯不过去，要是明天再找不到活，你就跟着我吃行了，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老乡常征说，自己手头上还有几个钱，填饱肚子还没什么问题。

    “现在刚过完年，活确实不多，初九、初十就好了，明后两天我陪你一起去找找，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你才来这么几天，大家和你都没啥接触，所以都不太敢用你。”常征说，老板用熟人放心很多。“市场上有不少人出工不出力，坏了大家的名声，老板也都很注意，怕碰上蹭吃蹭喝的老油子。”常征说，别犯愁，过两天活就多了。

    挣钱不容易 常被“扒皮”

    【讲述】

    记者观察发现，在沈阳路马路市场靠活的农民工大多来自省内临沂、枣庄、济宁等地，也有部分河南人和东北人。他们的年龄从20岁左右到60多岁，其中三四十岁的占了大多数。路边靠活的农民工大多数没什么技术，干的多是体力活。

    “我来青岛这么多年了，扛水泥、挖路、砸石头、卸货、装货，什么都干。”常征说，活不同，工钱也有很大差别，就装卸货来讲，根据货物大小、轻重不同，每吨一般从5元钱到20元钱不等。

    有的时候，农民工挣的钱并非都属于他们自己。在这些靠活的人和雇主之间，还有一些“扒皮者”，他们类似于工地上的包工头，负责“介绍工作”，开车将农民工拉到目的地干活，从中赚取佣金。比如装卸活，雇主出价扛水泥每吨15元，“扒皮者”会跟农民工说是12元甚至是10元，这样，每个人每吨活儿“扒皮者”就能赚2元甚至5元。

    其实，大部分农民工知道自己赚的辛苦钱被中间人 “扒皮”，但他们也很无奈，因为尽管挣的钱打了折扣，但找到活儿的路子就多了一些。他们最怕的就是在路边等上一天，什么活儿也没靠到，而这，是很多打工者时不时都会遇到的事。（记者 刘海龙 实习生 孙忠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