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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风语者:滑翔伞运动似蓝色鸦片 写遗嘱也要飞

来源:大众网-- 2012-07-09 13:04:15 字号:TT

青岛风语者:滑翔伞运动似蓝色鸦片 写遗嘱也要飞

一位爱好者在准备起飞

    7月7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记者来到石老人海水浴场。上午9点多,青岛小伙王勇驾驶着微动力滑翔翼在石老人海水浴场缓缓降落,完成了飞越胶州湾的壮举。但这片天空并非其一人独享。

    在这里,60岁的老辛深吸一口气,低头、俯腰、助跑,他驾驶着自己的动力滑翔伞 ,展翅翱翔。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工人,虽然没有“飞越胶州湾第一人”的光环,但是他的喜悦并不比别人少。飞行

梦,不分身份高低贵贱,对于青岛30余名滑翔伞爱好者来说,这是一次对“蓝色鸦片”的极致享受。就在这一天,记者通过亲身体验走进青岛“风语者”的世界。

    现场

    好险!高空掉下头盔

    7月7日上午,记者早早来到石老人海水浴场,有些滑翔伞爱好者已经起飞。据了解,目前主流滑翔伞运动主要分为无动力滑翔伞和动力滑翔伞两种,无动力滑翔伞对风力的要求更高,一般从高处起飞,而动力滑翔伞(下文简称动力伞)由于有螺旋桨的动力支持,在平地上也可起飞。

    滑翔伞爱好者马先生戴好头盔,背上了硕大的螺旋桨,后边连接着滑翔伞,准备起飞。尽管要上天的只有马先生一人,但是地上帮忙的人可不少。

    在一旁帮忙的老韩告诉记者,拽着伞面,是为了让滑翔伞兜住风,进风量更大,这样才更容易飞起来。

    很快,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马先生起飞成功,不过,老韩的工作还没结束,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对讲机,“低空、飞直线。”原来,他是在与空中的马先生进行通话。“青岛玩滑翔伞的,都带着无线电对讲机,我这个可以直接连到他头盔上,进行地面指挥,方便联络。”

    老吕玩滑翔伞一年多了,他说,想玩滑翔伞,最少得两个人以上。这主要是从安全方面考虑,万一出什么事,有个人可以相互照应一下,有个人帮忙,起飞也更容易一些。

    除了石老人,开发区金沙滩也是岛城一大滑翔伞基地。7日下午,记者又赴金沙滩,在这儿玩滑翔伞的爱好者比石老人的还多。

    钟霄飞是中国航空协会的教练员,也是青岛海风航空俱乐部的创办人,这是岛城唯一一家主营滑翔伞、动力伞运动俱乐部,几乎青岛所有的滑翔伞爱好者都集中在这个俱乐部里。

    老鲁是一名老“飞行员”,玩滑翔伞已经4年。下午4点多,他准备起飞。老鲁连续助跑了三次,均未起飞成功,直到第四次才上天。

    “这是个看天吃饭的运动,在空中滑翔,全靠气流。”钟霄飞解释说,起飞的时候,滑翔伞的风口必须要正对着风向,往往刚刚调整好伞的方向,这边风却转向了,“超过4级风我们就不能飞,雷雨天气更不行,最好的飞行时间是6月到11月。”

    马先生的动力伞起飞后不久,负责地面指挥的老韩突然神情紧张,拿着对讲机大喊起来,“降落!赶快降落!头盔掉了!”

    原来,马先生的头盔卡在了设备上,几秒钟后,头盔从距地面约20米的高空中掉了下来,落在沙滩上。得到指令的马先生很快平稳降落,万幸没有受伤。

    “上天之前,头盔,腿带、胸带一定得检查好,都是关乎安全的事。”老韩说,“这样很容易把螺旋桨弄坏,万一发动机故障了,就只能迫降了。”

    体验

    好累!试飞三次没成功

    在记者的印象里,玩滑翔伞似乎并不算很难。然而,当记者抛出这个说法时,滑翔伞爱好者们都“笑而不语”,记者决定亲身体验一把。

    记者跟随钟霄飞去取滑翔伞包,结果一开始居然没把伞包从地上拿起来。“这个伞包重 40斤,伞头、头盔等都在里边放着呢。”随后,记者略显吃力地背着伞包往沙滩上走,钟霄飞帮忙将伞头取了出来,把头盔给记者系紧,然后将胸带和两个腿带绑好,固定住记者身体的主要部位,背后还有一个坐椅,钟霄飞说,起飞后将可以直接坐上去。

    腿带系好后,记者明显感觉负担很重。钟霄飞跟几位滑翔伞爱好者一起到记者后方拉伞面,根据风向调整位置。记者估算一下,起飞前的这些准备工作就忙活了近20分钟。

    一切准备就绪后,钟霄飞走到记者面前,“你用双手抓住‘刹车绳’,把滑翔伞的组绳挂在小臂上,等会跑起来之后,就全力往上推,把伞推上去之后再把组绳放开,把‘刹车绳’拉到腰间,控制好伞面,基本就可以了。”

    钟霄飞一声令下,记者便向前冲刺。果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刚刚迈出步子,记者就感觉两腿像灌了铅一样。跑出几步之后,钟霄飞在背后喊道,“上推!”记者便想把组绳推上去,但是难度太大,一边要全速奔跑,一边又要两臂用力上推。钟霄飞也帮忙推了一把,记者的滑翔伞终于撑了起来,便放开了组绳,把刹车绳拉到腰间。

    不过,现在仅仅是撑起了滑翔伞,还需要全力冲刺,记者又跑出十几米,可是滑翔伞不受控制,倾斜了,随后便歪倒在沙滩上,第一次试飞,以失败告终。

    但是,记者并不甘心,之后又试飞了两次,也许是因为体力不支,其中一次,滑翔伞歪倒,另一次则是连组绳都没有推起来。钟霄飞说,滑翔伞飞行,需要经过一个周左右的持续练习,“你的腰腹力量也有些不足,没使上劲儿。”

    尽管没成功,记者已经累得喘不上气了,满身都是汗水。

    记者的体验过程大约有半小时,体力消耗程度远比想象中要大。

    “之所以爱玩滑翔伞,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确实是一项非常锻炼身体的运动。”老鲁告诉记者,“玩滑翔伞一般要爬山,相当于背着几十斤的大包来了次负重旅行,很锻炼人。”

    老辛虽然已经60岁了,但是老当益壮。两年前他开始接触滑翔伞,他说,这段时间,他连一次感冒都没有得过,更别说什么大病了。“我这个动力伞重50斤,每次飞,都得扛着它跑一阵,这两年跑下来,身体特棒!”

     现状

    挺烧钱,青岛仅30多人玩

    “目前来看,滑翔伞在岛城算比较小众的运动,青岛现在一共也就有30多名爱好者,常玩的不过十多人。”对于滑翔伞在青岛的发展现状,钟霄飞是很有发言权的,因为滑翔伞圈子里的人几乎都集中在他的俱乐部里。

    不过,记者了解到,虽然人不多,但是圈子的活动并不少。“只要天气情况允许,每个周末,我们这帮人都会有活动。”因为人少,所以滑翔伞圈子里的“飞行员们”彼此之间都很熟悉,一块玩的时候,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叫出对方的名字,开上几句玩笑,再帮着对方撑伞,帮对方起飞。记者了解到,滑翔伞爱好者的年龄基本都在中年以上。“据我所知,青岛玩滑翔伞的这拨人里,年龄最小的34岁,最大的60岁。”钟霄飞说。

    滑翔伞爱好者老鲁告诉记者,这个圈子,每年都会有新人加入,多的时候十几个,少的时候五六个,但是每年也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不再玩伞了,所以,人数一直保持在30多人,并且全是“纯爷们”,没有女性。

    滑翔伞运动为什么如此小众?钟霄飞表示,资金是一个重要原因。“滑翔伞跟其他体育运动不同,资金的投入是肯定的,想玩,就必须先花上几万块钱。”

    “坦白说,滑翔伞是项非常烧钱的运动,所以你看现在滑翔伞爱好者的年龄构成,基本都是中年男士为主,这部分人基本上事业有成,闲钱比较多,也有时间和精力。”滑翔伞飞行员王先生给记者算了笔账,“滑翔伞的伞头设计很重要,最便宜的也在2万元左右,再加上头盔等设备,算下来最低配的滑翔伞也要三四万元。动力伞就更贵了,最便宜的动力伞发动机也要2.8万元,大部分人买的发动机都在3到4万元,加在一起,玩动力伞的投入普遍在6到7万元。”

    前段时间,某滑翔伞运动员坠亡的消息让人痛心,这同样使得不少人对于滑翔伞运动的安全性产生了质疑。滑翔伞,究竟能否保证安全?

    “危险是肯定存在的,毕竟双脚离地,滑翔伞说白了也就是布加上一堆绳子。”钟霄飞开玩笑说。“滑翔伞飞行无非就是两个因素,天气和人。只要做到风大不飞、风乱不飞,那么天气因素就不会对滑翔伞的安全造成影响。人的因素就比较多了,除了飞行技术,一个成熟的飞行员更多地体现在心态的养成上。”

    “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出风头,往往在空中尝试一些自己不会的动作或者没人指导过的动作,这就很容易造成意外。”钟霄飞表示,飞行安全是靠一个个细节积累的,飞行员一定要抱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来飞。

    故事

    圈子里的事儿还真不少

    老吕 飞行前写好了遗嘱

    老吕从一年多之前迷上了滑翔伞,便一发不可收拾。在青岛练习了一阵之后,他把第一次飞行的地点选在了杭州永安山。“说实话心里很没底,我的遗嘱都写好了,到杭州之前,我给我弟弟打了个电话,说遗嘱放在抽屉里,还瞒着其他家人。”不过,老吕至今飞了一年多,每次都很顺利,“可能是我每次飞都比较谨慎吧,从不做多余的动作,就是享受飞的感觉,一点意外都没有出过。”老吕笑着说,虽然现在家人已经知道了他玩滑翔伞的事情,但还是很反对。当天在金沙滩飞行的人有近10个,记者问他们家人对于这项运动的态度,结果得到的答复全都是不支持。

    老张 玩滑翔伞手机丢了

    在7月7日的滑翔伞飞行中,老张估计是最郁闷的一个。“上午在石老人海水浴场飞的时候,起飞时我的手机还在兜里,但是降落之后我一摸兜,手机没了。”老张挺懊恼,他说估计是在起飞或者降落的过程中身体朝后仰了一下,手机就从兜里掉下去了。随后老张还拨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结果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可能是被别人拿走了,掉了手机倒没啥,但是里边的电话号码很重要。”由于业务比较繁忙,老张无奈之下又跑去买了个手机,之后才从石老人海水浴场赶到金沙滩继续飞行。在滑翔伞爱好者的圈子里,有意思的事情还有很多。

    老辛 退休工人心不老

    在岛城的30余名滑翔伞爱好者中,老辛是最为特殊的一个。说他特殊,不仅仅是因为他已经是60岁高龄,还因为他是第一个以退休工人的身份来玩滑翔伞的。

    “我是从一家丝织厂退休的,现在在张总的公司里看大门。”老辛口中的“张总”,便是和他结伴飞行,“飞龄”刚刚两个月的老张。老辛的腰间缠着厚厚的保护带,“我一直腰不太好,这个动力伞就50斤重,还得背着跑,所以就绑了这玩意,还真管用。”

    老辛目前的装备,无论是头盔还是发动机,几乎都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就这样,他也花了 45000元。“这算是两年多的退休工资吧,当时咬咬牙就买下来了。”老辛说,这个滑翔伞他是偷偷买的。

    飞行梦圆了以后,老辛有了更高的目标。“现在我还在学冲浪,不过还不太熟练,那玩意可比动力伞便宜多了。”老辛笑着说,“以后等我把冲浪练熟了,风大的时候就冲浪,风小的时候就玩动力伞,反正不让自己闲着!”说完,他戴上头盔和墨镜,准备再次起飞。

     “风语者”

    对我来说,最大的感受就是好玩、放松。在空中,我很享受捕捉气流的感觉,借助着气流,从这一朵云冲往下一朵云,就像在空中冲浪一样。这是一种从云端到云端的快感。

       ——钟霄飞,“飞龄”19年

    刚开始飞的时候,我特别喜欢从空中俯瞰大地 ,感觉整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不过最近飞得多了,也就看得多了,都快麻木了。

     ——老鲁,“飞龄”4年

    我记得很清楚,两年前我第一次上天,当时那种感觉就是爽,太爽了,心情特别激动,跟鸟儿一样,从小就想看看天上啥样,这下可算了却了一桩心愿。

    ——老辛,“飞龄”2年

    我第一次上天,是在杭州永安山,当时兴奋啊,一下子飞了五次,每次半个小时,最后一次一个小时,飞到最后都有点头晕眼花了,但还是意犹未尽,就想多飞会儿。

     ——老吕,“飞龄”1年多

    说实话,刚飞起来的时候,真的感觉很紧张,脑袋里一片空白,脚离地就觉得发虚,现在好多了。

    ——老张,“飞龄”2个月

     记者手记

    飞行,戒不掉的瘾

    钟霄飞曾经跟记者说,玩滑翔伞就像是吸食“蓝色鸦片”,一旦接触,就成了一种戒不掉的瘾,因为飞翔在湛蓝的天空,享受俯瞰的乐趣,是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

    事实上,对这种“蓝色鸦片”上瘾的又何止钟霄飞一人呢?老吕写下遗嘱也要去飞,老辛动用攒了两年多的工资也要去飞,有些人因滑翔伞受伤仍执意去飞,这些都令记者动容。

    飞行,对于这些滑翔伞爱好者来说,已经不单单是一项运动,一项爱好这样简单。因为这份坚持和执着,他们也许会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许会扛着经济的重担,也许会背负着家人的反对,但这些人依然冲上云霄,义无反顾。

    他们中的很多人并没有做出壮举,只是在每个周末来享受飞行的乐趣,因为这些滑翔伞爱好者们知道,飞行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梦,一个从小时候就在憧憬,并为之付出努力的飞行梦。这些圆梦者,在空中的笑脸是那样的灿烂。

    “蓝色鸦片”让他们上瘾了,但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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