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为五莲山光明寺补对联

    刘墉为五莲山光明寺补对联

    光明寺各殿门的对联，自开山和尚心空大师起，每合门上只有上联而无下联。为什么呢?那正是开山大师心空的妙招。用的是宝地招凤、鲜花引蝶。他欲以此引进天下闻名墨客，入寺补联，给五莲山光明寺添彩。

    且说刘墉，自打他取皇上的断章之意，耙了殿角等十名臊和尚后，全寺众僧，对他又钦佩又敬畏又疾恨。一次，他又省亲回到老家，再次登上五莲山。此时，全寺的门联，尚有三合门上还是只有上联，百年来没人能配上下联，皆是最难配的难联。因此，方丈想趁此机会让刘墉配配对联，如配得好，自然为寺里文墨再添光彩；若配不好，当众出出他的丑，羞辱他一下。可谓一举两得之计。于是，当刘墉入山门时，方丈亲自迎迓，并提出请他题补三幅没配好的下联。刘墉当即应诺。

    然而，刘墉明白，寺中所剩未配的对联，都是难中之难。光明寺的老规矩，每位才子能士，只限配对一幅，而方丈要他配齐所剩三对，定是为了给他出难题，当众出他的丑。

    当刘墉在方丈陪同下走至凤凰石时，光明寺牌楼式的大门上，是“秉教沙门”四个苍劲雄健的大字，分镌两边石柱上，进入大门后，面向望海峰的二门上，书有一幅醒目的门联：

    欲登法界须初步；直到莲台是上乘。

    过二门后，朝正南面对凤凰石的是三门，其妙联是：

    名山自是无双地；妙法依然不二门。

    进入三门后是东西两厢，东厢门联为：

    清风明月谁供养；红树青山我主持。

    当刘墉瞟向西厢房时，竟然是扇光面门，他正奇怪纳闷，方丈大师便请他给西厢房咏联一幅。刘墉稍一沉思，便朗声吟道：

    二三四五人从众；六七八九木林森。

    方丈与众僧细嚼其味，越嚼越觉有味。方丈暗忖：莫非刘大人之意，是说本寺少一从容服众之人，是嫌我本人主持无方，才导致十个被耙恶徒之事；莫非是说，缺一服众之人，将有十木被毁，十木而林，十林而森……，莫非……，无论有多少个莫非，好似怎么莫非，怎么是理。他实在想不透刘墉的本意是什么。

    穿越东西两厢的长廊，步人三十八级石阶，是伽蓝楼的东西两厅、护法殿、五观堂、斋堂、韦陀殿，见皆有门联。

    韦陀殿后是东西两禅堂。东禅堂内是凝重肃穆的释迦牟尼铜像。阿难、迦叶二尊者伺立两边。是十大禅师主持佛事之处。其门联为：

    案头贝叶原无字

    待看下联时却是空门。只听方丈道：“阿弥陀佛!东禅堂已百年有余，仍是开山大师的上联独存，无人咏对下联。刘大人才高八斗，定能咏对下联，为禅堂增辉。”

    刘墉看了一会上联，便低头沉思，亦觉此联确有难度。

    方丈见刘墉沉默不语，便以为难倒了他。顿时，脸现得意之色。众僧也都面含笑容，恰似春风扑面，暗为被他耙了的众僧泄了一口怨气，怎能不心内高兴脸现红光呢?

    刘墉见众僧个个脸现喜色，是笑他对不上对子而自得。与往常那死人般的表情，相比那满面的红光真如昙花一现。那光秃秃明晃晃的葫芦头闪烁着丝丝红光，别具一番趣味。顿时他吟出了下联：

    座上昙花别有春

    众僧听了个个乍舌，十分佩服。

    转过禅堂，走过仁王殿，出西角门，又到“莲峰书院”，见书院门对联完整，只有内门的左门联是：

    一帘花影云拖地

    下首门上又是一片空白。方丈对刘墉道：“大人，这‘雨花深处’，乃本寺育才所在，百年来没人咏对下联，谨请大人为‘雨花深处’再生笔墨之辉，阿弥陀佛！”

    刘大人瞅了一眼上联，半天未说话。他暗暗思忖：上百年来，天下多少才子临山入寺尚未能给“一帘花影云拖地”吟对下联。其一是此联有独到的难处；其二是因“雨花深处”乃光明寺育才的至深门弟，此联应带有文学的典范，倘若平平庸庸恐怕早被先人对上了，何至等到现在。

    方丈以为难倒了刘墉，心下正暗自高兴，却突然听到刘墉的朗朗吟声：

    半夜书声月在天

    此联实在妙趣横生。方丈暗自钦佩刘大人的博学多才。他又陪他到了上堂，只见门联为：

    春风送绿归杨柳：暖日拂红上海棠。

    再爬上望海峰，峰上有望海楼。晴天登楼望海，只见那天海一线，烟波浩淼，灵山岛、珠山、琅琊台等尽收眼底。楼门两侧镌联为：

    门当琅琊日；牖临渤海潮。

    走下望海峰，步人弥勒殿，只见门上之联诙谐有趣：

    吉祥尽是常欢喜；受用无如大肚皮。

    刘墉看罢此联，沉思了一阵子后，对方丈说：“大师，光明寺乃当今皇上出家之寺，应该超凡脱俗。如此沉迹浓浓的对联，实与光明寺大雅之堂不称呀!”

    “阿弥陀佛！依大人之见——”

    “依下官之见，此联尚须一改!”

    “那就烦劳大人了！”

    刘墉吟道：

    非言非语有非事；是心是意德是缘。

    从此，弥勒殿门联便以刘大人的咏联为准，直传至光明寺被砸毁为止。至此，光明寺的二十九幅门联已全部对全。

    方丈始终没有难倒刘大人，也没能为被在他耙下为鬼的十个恶徒泄恨。

    刘大人逛了一天山，便到了山下的榆林村孙家饭庄就餐。主人叫孙二赖。闻听刘大人到了饭庄，便备好茶点、酒菜及文房四宝，求刘大人为饭庄写幅对联以装门面。当刘墉入饭庄时，确已感到饥肠辘辘。见孙二赖跪在门口相迎，觉得其人心诚，便挥毫而就：

    上联是：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且喝一杯茶去；

    下联是：劳心苦劳力苦苦中求乐再上两壶酒来。

    横批是：妙为人生。

    从此，孙家饭庄买卖日见红火，如日中天。

    （选自陈淑学《传奇五莲山》 鲁飞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