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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女阿占新作连载 青岛蓝调2 咖啡馆里的戏文

来源:青岛新闻网-- 2014-10-03 08:02:33 字号:TT

    

    (十五)

    朗诵者忽然具备了某种权威,得以将自我放大。

    那晚,诗以怀旧的方式侵略了城市

     足足过去了十年,但很多人从来不曾忘记。一个仲秋之夜,晚8时,在江西路的“猎人公社”,或婉转或宽阔的声音飘荡起来,随之,高高低低的情绪与往事相遇。朗诵者忽然具备了某种权威,得以将自我放大,并用过往经验为诗歌锻造出新的节奏。

    酒吧老板的用意很纯正,他说:我们选择朗诵会,是因其成为了时代符号;我们试图去朗诵,是因为不甘其成为符号。我们选择了不同时期的各个诗人的代表性作品,我们选择了青岛诗人的作品,我们更想纪念一种情结。

    不得不承认,很多人用诗开启了最初的人生句式。此后,他们或许缄口不提,或许憎恨不已——生活的现实让他们对诗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和否定。更多的情况下,他们把诗当成生活的奢侈品,安置在高处,偶尔仰望,直到“诗与生活无关”成为口头禅。而那个月残的夜晚,在“猎人公社”,如同邂逅或艳遇一样,大家终于与诗撞了个满怀,不大的场面,座无虚席。

    广电系统来了不少大腕。立波,海青,曹平,林非,天然……通过电波,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和他们的声音常常在城市的上空雕刻着时光。第一首诗是青岛籍作家阿健的《太阳生起的时候》,由广播电台主播傅滨朗诵。接着,曹平朗诵了那首著名的《面潮大海,春暖花开》。青岛籍诗人谢颐城的登台为朗诵会掀起了一个高潮。他站在酒吧模糊的灯光里,用“青普”说:“这是王维的诗,多年前我翻译的。”然后,深呼吸一口,朗诵起来:“孤独地、坐在/幽深的竹林里/弹琴,或者吹吹口哨/竹林深深,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一轮明月踱来/把银子般的光辉/洒满我的全身。”

    想起诗,便想起了年轻。属于诗的高潮在1980年代,1986年至1989年期间,青岛广播电台“度周末”中的“艺海浪花”开始播诵文学作品,让那个年代的文青、艺青、愤青们为之着迷。现在,他们中的一部分就坐在酒吧的高脚蹬上,吸着烟,宽松的衬衣掩饰不掉忧郁的肚腩——那上面堆积着无情的时间。中场之前,酒吧老板老陶登台亮相。老陶说自己的表达能力如同自己的长相一样端不上桌,他请大家打开自己的喉咙。满脸笑意的老陶,就像尼斯酒吧里的那个经常给梵高赊账的法国老爹一样可爱!他为朗诵会的夜晚贡献了啤酒和橙汁,瓶子多的数不过来,估计又要陪钱了。“从前,仲家洼有一间小屋,里面有一群人,不同的面孔,时常变换。小屋的烟气连同酒香,随语言混合出橙黄色的味道。定期的情绪与定期的活动,就是那个特定年代的激情。仲家洼已经消失了,但从那时起,这种情结便停留在了身体的深处。”

    老陶眯缝着眼,似乎在为逝去的青春布道。“诗是我的酒,因为贫穷,所以我自己酿制。”

    诗,终究不属于大众。名家朗诵完了,诗人朗诵完了,老青年们朗诵完了,台下的观众却鲜有互动。特别是那些年轻的面孔,他们旁观者一样打量着“老青年们”的游戏。他们可能想像不出,对于老青年们来说,当年的诗就像如今的CS、网络、动漫那样,是“酷”的标志。一首诗的背后总有许多具体的经历,凝重的如同章回小说。我跟一个行头哈韩的少年打招呼:“怎么不朗诵一首?”他耸耸肩:“我只会几首英文诗。还是让前辈们尽兴吧。”

    那个仲秋的夜晚,诗以怀旧的方式袭击了城市。尽管在物质的天空下,它像流星滑过,但毕竟赢得了注视与喝彩,留下了闪亮的痕迹。

    

    (十六)

    咖啡不兑奶也不加糖,却要兑入戏文,这符合我的文艺怪癖。

    咖啡馆里的戏文

     去咖啡馆的路上,心情摇曳,好像遇到了一些飞鱼,艳丽的,捉摸不定的。那是二十出头的我,画着凌风上扬的眼线,有一副细腰,正急于演绎一切时尚的事物,深深地瞧不起大众。

     二十出头的我恰逢90年代中期,那个时候,满城数数,咖啡馆不会超过十家,它们附着在老城的腹腔,灯火明灭。咖啡馆兼顾了酒吧的气质,爵士乐唱出即兴的摇摆,空中飘着洋酒和芝士的味道。泡在里面的有土著,也有港佬,以及三两个老外。土著喜欢说英文,老外会讲中国话,港佬左右兼顾,气氛总是很融洽。

      那些年的咖啡馆真干净。没有坐台的,也没有摸奶的。男人们口对口地喝小瓶啤酒,偶尔也会体察一下海明威热爱的杜松子酒。吹牛。竟然还谈艺术。我确实喝了咖啡。在那么深的夜,照常对咖啡不做提防。喝了咖啡的我,眼睛亮闪闪的,发丝亮闪闪的,牙齿亮闪闪的,皮肤亮闪闪的,一切都亮闪闪的,如果现在的我遇到那时的我,也一定会被闪花了眼。

    有时候,我会央老板找来当日晚报,在副刊版面翻出刚刚发表的千字小文,来一段标准的朗读——咖啡不兑奶也不加糖,却要兑入戏文,这符合我的文艺怪癖。深呼吸,把腹壁夸张地贴近后脊梁,一张口,就是一个戏剧的自己。

    我拿捏着低温的声线,拿捏着语速、停顿和句调。

    “黑的是斜的瓦,白的是直的墙,灰的是平铺的天。这是我的江南。”

    “任窗外北风呼啸,这里永远都是酒红色的调子,模糊,缓慢,柔软。午夜交错,凌晨来临,仍有人穿着寒风而入,他们不像早起的,他们显然是被昨夜放逐的。”

     “夜晚,我在灯下看书,与现实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想像着黑夜中那些隐蔽起来的翅膀和蓝色的影子,却一点不想在这欧式老宅里,从欧美传过来的各种后现代语境中获得自娱自乐的方式。我不会在闺房中,在当下盛行的轻松美学中冒险或欢乐。”

    ……

    1997年,我刚刚开始码字。对于文字变成印刷体公开发表这件事怀有莫大的好奇心,在摸索生命出口的同时,也获得了一种虚荣的满足。犹记得当年行文没有女青年的娇嫩清甜,反倒弥漫开丝丝凉气,冷抒情加冷性感,沧桑入骨,似乎一生下来,我便老了。

    很多年后,最早的咖啡馆在潮汐涨落中流放,和我的青春一起,几个浪头过后,便倏忽不见了。从此,我只路过,不再推门而入。新城新生的咖啡馆里没有我想要的气味,不是太吵闹就是太直白,老派的调情,他们不懂。

    我知道,我的最后一个人生梦想就是在老宅里开一间敞亮的咖啡馆,要么叫“阿占的城堡”,要么叫“阿占的子宫”,除了卖石磨咖啡还卖纸杯蛋糕,当然会有本我图案的恤衫围巾、家居布艺、手绘明信片……。不相识却合眼缘的人走进来,并非一定要买什么,哪怕只是为了走进来看看颜色、摸摸质地、聊聊天气。也有人愿意坐在临窗的位置,浪费着一个又一个的下午,眼前放一杯咖啡,偶尔补充一块蛋糕,他们都是日光动物,不晒月亮不玩夜,所以,我的咖啡馆一定能够在晚上的9点之前打烊。

     最好开在老路的末梢。身后是个庭院,有无花果树,以及沿墙壁须臾而上的扁豆和丝瓜,成熟期之前,分别开出紫色黄色的花。通往后院的偏门,猫们出入自由,它们中间必有一个名字比这店的名字叫得更响,更有江湖派头——也许叫王美丽,也许叫王英俊,也许叫王春天。

    小富,大美,最好的境界。我不是为了赚钱,我是为了赚一些花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在咖啡涩香与蛋糕的甜香之间画画,偶尔写一点不再发表的文字,这些文字会与我一起丢进坟墓。

【作者简介】

    阿占,本名王占筠,毕业于苏州大学艺术学院,多年来边写边画,文图映衬的形式充满了精神的尖叫。著书《一打风花雪月》、《青岛蓝调1、2》、《靡生活 乱房间》、《设计生活》等多部,多次举办个人画展,为国内多家杂志的签约插画师并开辟专栏,艺术市集阿占art shop 创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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