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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才女阿占新作连载 青岛蓝调2 船或渔网

来源:青岛新闻网-- 2014-10-03 07:36:52 字号:TT

    

    (十一)

    海里有鱼,叫自然。鱼在网里,叫收成。

    船或渔网

    一张渔网看似柔软无骨,却也坚韧有余,蒙太奇一样网罗起青岛的渔村往事,丝丝扣扣,密密斜斜,绵绵延延。

    胶州湾风浪不大,水面平稳,暗涌却多。渔民们世代出海,代代沿袭着父子不同船的习俗,惟有这样,一个家族的传承才能更安全可靠。大约从明末开始,谷雨前后、春汛来临的时候,渔民在出海前总要选一个黄道吉日到龙王庙祭神摆贡,杀猪宰鸡蒸面塑,张灯结彩放鞭炮,祈求新的一年平安丰收。四乡八疃汇聚一堂,喝酒吃肉,胜似过大年。海是他们的路,也是他们的良田和矿井,他们依赖海而生存、繁衍,却不一定看得见海的壮美。只有城市人才会感叹海景美好,城市人对大海的爱与其说是一种生命意识不如说是一种审美态度——而渔民,只想从海里攫取更多的生活资源并一生平安。    船,无论大小,都是渔民解读大海之后的精心之作,是对大海的理解和尊重。中国象形文字的“舟”,两角弯弯,状如一叶独木。所谓“刳(ku)木为舟”,把树剖开后挖空,这便是原始的造船术和船的起源了。船如其人,青岛人的质朴、实诚,造就了不尚装点的船头、宽平的船尾,两端微翘,像靴子,靴底则宽厚坚固。胶州船略显古拙,但口碑很好,称之为“元宝船”。

    一条渔船的生命周期,大约七、八年,当它永远留在了岸上,风化成了一处废墟,它的消失,跟它的诞生,有着一样的尊严,一样的悲壮。

    伏季休渔,渔家女人常常三五席地而坐,戴着鲜艳的头巾,在荫凉里织网补网,竹梭飞跃,绳索交织,巧手翻转,一张充满序列美感的渔网在不断地延伸。伏季休渔,也是修船的好时候。充榫、填料、铆钉,不比下海、种地轻松。一条修好的船,就修复了它对风浪的记忆,它又可以再次去求证大海的深度和广度。

    上上个世纪的“青岛通”海因利希·谋乐,关于“麦岛”的读音颇动了一番脑筋。在他的认知里,中文的发音哪怕只隔一座山,个别音节的音色也会发生变化。“麦”字的标准发音,只有官府的人或有身份的人才会读它,而渔民却有自己的读法,理直气壮地用土话把麦读成“Mei”。1898年9月2日以前,德国人空降一个“在远东的军事基地和港口贸易城市”的规划尚未成形,小渔村里的时间以潮涨潮落为刻度,不受外界干扰。渔民们彪悍的口音大约来自强硬风浪的塑造,去声颇多,声声入海,饱含着分量。似乎只有这样的发音才能证明他们在生与死的较量中,每每留给自然的,都是一个勇敢的回答。

    海里有鱼,叫自然。鱼在网里,叫收成。从前的胶洲湾里船少鱼多,后来船多鱼少,再后来,渔民们无鱼可渔,只好转战陆地。城市里最后的渔村,消失于2004年8月。大麦岛至山东头村的所有海域杜绝了小舢板等渔船的作业,离现代都市生活最近的大麦岛、徐家麦岛和王家麦岛迅速蜕变,彻底终结了青岛人对渔村的触摸。渔民们要么转型搞养殖,要么继续往东去了,很多标有“鲁崂渔XXXX”字样的渔船被留在了岸上。有的船体已经腐朽,没入土里,只剩倔强的龙骨暴露在阳光下。

    如今,船或渔网的景象只能到西岸去寻找了。桥隧开通以后,薛家岛忽然近在眼前,开车到银沙滩附近的鱼鸣嘴,那里的渔村通常很小,个把渔民在海里摇着撸,收网之后的收成刚好用来供给自己经营的渔家宴。沿海岸的小平房悬靠于海,胭红的瓦,米黄的墙,经过克莱因蓝的调和,既艳丽又温暖。房前躺着一条懒洋洋的黄狗,倾倒而下的阳光在它的脊背上泛起麦芒一样的高光。

    “鱼是刚打上来的,活蹦乱跳呢!”渔妇走出平房,招揽着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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