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两万多人的战动会游击队虽被阎锡山最后压缩成一个只有3个团的暂编师,但被压掉的游击战士或加入八路军部队,或坚持游击战,仍活跃在战场上。而暂一师,则在1939
年12月“晋西事变”后,正式进入了八路军的战斗序列,那3个团,至今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的主力团。    续范亭本人,后于1938年6月由关向应、南汉宸介绍,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好兄弟”成了好同志。当他于1947年在延安病逝时,毛泽东亲书挽联道:
   为民族解放,为阶级翻身,事业垂成,公胡遽死?有云水襟怀,有松柏气节,典型顿失,人尽含悲!
   4.卫立煌马牧村拜年
   1938年春节。抗日战争爆发后的第一个春节。抗战虽很紧张,但年还是要过好。
   公历1月31日,农历正月初一。八路军总部所在地热闹非凡。
   八路军总部所在地这时在山西洪洞县马牧村。这个村距县城20多里,有300多户人家,是一个大村。总部机关共有100余人,还有一个警卫连,150多人。
   最能体现节日气氛的是调来了一个文工团,即由丁玲领导的西北战地服务团。
   这个文工团人数不多,但人才济济。成员大多是从北平、上海、天津等地来到延安的大学生,30多人,男男女女,吹拉弹唱,编写书画,十八般“文”艺,样样俱全。走到哪里,哪里就歌声四起,多姿多彩。在生活艰苦的战争年代,这个服务团是各部队望眼欲穿的宝贝,驻地群众也跟着大饱眼福、耳福。
   这个服务团本驻洪洞县万安镇,距马牧村约10华里。八路军总部把它调来,是为了欢迎一位尊贵的客人———卫立煌。
   卫立煌这时是中央军第十四集团军总司令,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
   在蒋介石手下,卫立煌是“嫡系中的杂牌”。
   说他是嫡系,因为他是蒋介石第一支军队———第1军的团长,是号称的“五虎上将”(刘峙、顾祝同、蒋鼎文、卫立煌、陈诚)之一。1932年,蒋介石为了表彰卫立煌“剿共”有功,还在大别山区的豫皖交界地划了一个新县,命名为“立煌县”。这是民国时期国民政府继中山县后第二个以人名命名的县,从而使卫立煌声名大噪。
   但卫立煌又不是黄埔军校出身,也不是蒋介石的浙江同乡,因而又不像顾祝同、陈诚等人那样受宠。所以人称之为“嫡系中的杂牌”,讥讽者更将其比之“曾国藩部下的鲍超”。因为湘军大将,均为书生出身,惟鲍超是行伍出身,以死打硬拼而成为大将。卫立煌作战勇敢,文化水平不高,也是行伍出身,与鲍超有相似之处。
   卫立煌这时驻在临汾,距马牧村约有七八十里,他为什么会来马牧村拜年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
   卫立煌同共产党以朋友相待,是从忻口会战
   开始的。
   当时,周恩来代表中共中央军委与阎锡山、卫立煌一起部署忻口会战。
   说起来,周恩来曾经是卫立煌的上级。卫立煌在第l军任团长时,周恩来是军政治部主任(军长蒋介石)。由于蒋介石禁止军事长官直接同周恩来接触,当时,卫立煌只在集体场合见过周。
   当卫立煌在太原阎锡山处第一次见到周恩来时,他还像当年的团长拜会军政治部主任一样,恭恭敬敬地立正,行了一个军礼。周恩来热情地握着卫立煌的手,说:
   “10年没有见面,变化真大,现在我们终于又回到同一条战线上来了。”
   忻口会战中,八路军没有进入正面阵地,但在敌后的作战很有成效,特别是雁门关阻击和阳明堡炸飞机,给了正面战场直接的有力配合。
   对雁门关伏击,卫立煌当时评价说:“敌自雁门关被截断,粮秣极感困难……”后来卫立煌与朱德交谈,高度赞扬此事。朱德谦虚地笑着说:
   “没什么,我们只是让这些贵族兵尝尝高粱包谷的美味,让他们那些机械化部队原地待命,不要乱动。”
   由于中央军的防空能力较差,忻口会战时,我军直接死于敌人飞机下的部队不下于一个团,恨得各部队咬牙切齿,阳明堡机场一炸,敌机连续几天没来,高兴得中央军、晋绥军大喊“八路军万岁”!
   特别令卫立煌感动的是,他听说,因为机场不大,飞机排得很密,几架飞机先爆炸后,其余20来架飞机跟着一起爆炸,冲入机场的那一连八路军战士,来不及撤退,全部壮烈牺牲。
   卫立煌从八路军的“友军”变为“友人”,这主要是当时人们说的“近朱者赤”,即同朱德交往的结果。
   周恩来当过卫立煌的上级,这对民国时期的军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卫对周只能尊敬,不敢造次地去交朋友。当然,周恩来本人并没有这种观念。1955年,卫立煌寓居香港,闷闷不乐,想回大陆又犹豫不决,因为他是辽沈战役国民党方面的总司令,有点不好意思回来。周恩来得知后,立即写去书信一封,托人带给卫,说:“你在太原结识的朋友欢迎你回来。”这几个字,灵得很,卫立煌马上返回了大陆。
   卫立煌第一次见到朱德,是1938年1月12日。当时,朱、卫均将赴洛阳开会,临行前,朱德率彭德怀、左权、林彪、贺龙、刘伯承一齐前来临汾拜访卫立煌。
   卫立煌本来准备赞扬八路军在平型关、雁门关、阳明堡的战绩,不料,朱德倒先说起来了:
   “忻口战役不简单,贵军能在正面阵地坚持20多天,很了不起。如果不是娘子关过早失守,正太方面的敌军猛扑过来,坂垣师团就难以跑出去了。”
   卫立煌是忻口会战的总指挥,忻口会战是他此时最大的骄傲,而黄绍没守住娘子关使卫立煌失去全歼坂垣师团的机会,又是他最大的遗恨。朱德这么一说,把卫立煌乐得不得了。
   更吸引卫立煌的还是朱德的那种气质。卫立煌出身贫寒,没经过什么深造,虽军衔已到了极限,但在中央军那一大堆黄埔生、留日生、留德生中,又被视为“老粗”受尽了白眼。现在一看大名鼎鼎的朱德,朴实得像一个“田舍翁”,那种浸透全身的亲切感,简直是没法提。为了多同朱德交谈,在赴洛阳开会时,卫立煌特将朱德与自己安排在同一个车厢,朝夕长谈起来。
   从此,朱、卫就成了密友。卫立煌还主动同八路军其他将领交朋友。
   八路军驻临汾办事处与卫立煌的司令部相距不远。卫立煌时常到那里去闲谈。
   一天,卫立煌在办事处遇到了129师副师长徐向前。
   1932年8月,时任14军军长的卫立煌率部“围剿”鄂豫皖苏区,保卫苏区的正是徐向前任总指挥的红四方面军主力。两人一见,就眉飞色舞地谈起当年的战事来。
   互相交换了当年战场上一些情况和疑点之后,卫立煌说:
   “谈打仗,还是你们行。”“卫总司令也行,中央军里面就数你了。”
   “别这么说了,那时,我在黄安被你们包围起来(1932年8月,红军一部击溃卫立煌一个旅后,直捣卫的军部,卫身边只有一个警卫连———作者注),漫山遍野都有人在喊‘活捉卫立煌’。要不是情况发生变化(卫的军部卫队拥有当时最先进的武器,20响快慢机枪和英国造自动步枪等,火力很猛。红军听到枪声异常,犹豫了几分钟,结果,卫部一个团赶来增援,挽救了军部———作者注),再过来200公尺,我就被你们捉去了。”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真是兄弟恩怨,一笑泯之。
   第三章“大兵团在敌后成长”
   勇敢的行列,勇敢地前进,大兵团在敌后成长,……
   这是1940年5月,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的检阅部队在入场时唱的一首豪迈的进行曲。(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