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玩摇滚的,大伙儿一般都有个固定印象:要么长发掩面,要么光头铮亮,要么饰物满身,要么异服奇装,反正哪样先锋哪样弄、怎么前卫怎么玩,如果不这样,似乎他们自己都会觉得摇不成滚。所以,当柔柔弱弱、清清爽爽、既没有“出位”打扮,也没有“酷毙”扮相,名字翻成汉语为“智慧之光”的那个来自内蒙古大草原的女孩儿挎着吉他,横空出世,并用她那直直的嗓音吟起了摇滚时,大伙儿不免都有些傻了。
对斯琴格日乐的采访是在臧天朔的“北京有戏”酒吧,“申奥”成功第二天,还有帮朋友在场。大伙儿喝着啤酒、唱着歌,都有些非同一般的兴奋。惟有格日乐一人正襟危坐,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回答着包括记者在内的一帮人抛去的有时都显得有些不着边际的一个个提问。此时的格日乐与舞台上绝对两样,文静,腼腆、甚至还有些娇羞,总之一副特淑女的模样儿,这让人也就有了更大疑问———就这么个娇小的女孩,怎么会蕴藏了那样大的活力和激情,就这么把瘦弱的身体,怎么能迸发出那样的声音与能量?
与所有怀揣着梦想、却又“出不了头”的音乐人一样,格日乐的记忆中也有段一个城市换一个城市、一个酒吧接一个酒吧的“漂唱”生涯,尽管有些艰辛,却回味无穷,且永生难忘。
“我从小是学舞蹈的”,格日乐说,而且一学就是10年。直到有一天,她很偶然地拿了把朋友的吉他来回拨弄,结果朋友都惊了,“你乐感真不错,你好像应该干这行。”于是,从前一直安心跳着舞、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去玩什么摇滚的格日乐就这样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来了个急刹车、转弯了。
也就是从这时起,格日乐不可就药地迷上了音乐、迷上了吉他,也迷上了摇滚。“那会儿,黑豹是我们的偶像,看着他们,就觉得酷、觉得有劲儿。”1989年,“中了毒”般的格日乐终于与一帮朋友拉起了旗,起名“苍鹰乐队”,一个很“蒙古”的名儿。这一年,格日乐退了学,那会她正在读“内蒙古舞蹈学校大专班”。
老实说,扯起个乐队绝不是件太难的事情,但要真正看清目标,明白方向,并有能力一步步实现,则非易事。格日乐说,那会儿,她自己也有些迷惘,惟一清楚的,就是要练琴。
1991年,格日乐与她乐队的那帮哥们儿终于作出一个决定,“不能一直在家呆着,是苍鹰就要去经风雨,是苍鹰就要去飞翔。”他们把第一站定在了深圳。
在深圳的日子并不都是美好的回忆,“但这却是段难以忘怀的时光。”格日乐说,正是在这片土地上,在深圳的一个又一个酒吧里,他们的乐队一天天成熟,一天天茁壮。1994年,自觉多了些“底气”的乐队终于作出了又一个决定,去北京。
斯琴格日乐说,如果自己没碰上臧天朔,没去臧天朔的乐队弹贝司,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她。“臧哥对我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无论到哪儿,格日乐都会说这样的话。
应该说,刚到北京那会儿,格日乐他们还是非常幸运的,那会儿乐队已改名叫了“骑士”,格日乐创作的一首《蒙古骑士》,也被收进了一张名为《摇滚乐队非主流》专辑中,这是他们正式发表的第一首歌曲。
更令人鼓舞的是,一家唱片公司也与他们签了约,并在美国、菲律宾等地进行了演出,第一盘专辑也录制完成,一切看上去都充满了希望。
但最终,因种种原因专辑并没有发行,乐队也散了。1996年,“落了单”的格日乐加入“天朔乐队”。
“是臧哥又给了我信心。”格日乐说,从接触摇滚开始,自己便一直弹贝司,“以前我也唱过一段,可最后还是没了信心,觉得自己的声音并不好。”但在臧天朔那儿,她却并没有被仅仅当作一个贝司手来对待,臧天朔发觉了这个来自大草原的女孩声音的独特与美妙,并一再鼓励她,“大胆地去唱。”
“这以后,在一些大型演出时,臧哥都会让我也唱唱歌。有时面对那么多观众、歌迷,我真是特别紧张,一点信心也没有,可臧哥却一直说我不错,我一定行的。就这样,我慢慢有了信心,也终于开始能放开唱了。”
2000年,臧天朔终于将已小有了名气的格日乐推荐给了正大国际唱片公司,同年,她的第一张个人专辑《新世纪》发行。
而在这张专辑的乐手名单中,出现最频繁的一个名字还是臧天朔,他不仅担任了这张专辑的制作人,还包办了所有的编曲,并亲自参加演奏和伴唱。对格日乐来说,臧哥的确是个称职的伯乐。
“我喜欢唱自己写的歌,我也一定会坚持创作的。”格日乐说,创作对一名摇滚人来说是灵魂。
在《新世纪》这张专辑里,有9首歌的词曲都是出自格日乐一人之手,包括那首令她获得无数奖项的《新世纪》。“我从1994年起开始写歌,这些年一直没有间断过,我喜欢用音乐来表达我的一些看法。”
格日乐说,她的下一张专辑已在筹备之中,同样,还是准备都唱自己的歌。“我现在已经写了不少了,还有一些已有了想法,就差最后一点儿了。”
对于自己以前创作的歌曲,格日乐说,大部分看上去都会觉得有些好笑,毕竟,人大了。
话题又漂回到了“奥运”那儿,“我一定会为北京2008年奥运会写首歌的,这也应该是每个音乐人的梦想吧。”格日乐说,现在离北京奥运会还有7年,“这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会认认真真去面对这个主题,争取写首好歌吧。”
躺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仰面看着湛蓝的天空,这是格日乐小时候最爱干的一件事情,直到现在,“研究天文学,想像那浩瀚无际的宇宙,还是我最大的一个爱好。”
格日乐说,因为对天空的痴迷,让她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对天文学产生了浓厚兴趣,“如今,只要市面上有的有关天文学的书,我家里差不多都有了。”没事的时候,格日乐说自己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呆着,看看那些书,再想想天上的事情。
“天空实在是太神秘,和整个宇宙相比,地球都不过是粒沙子,人就更不必说了。”格日乐说,所以有时候想想,生活中的一些不快或得意,又算得了什么呢?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生活中的所有,这才是最好的活法。文/刘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