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贺坤 李莎 于丽 摄影/于风亮

　　民俗，乃民间风俗，指一个国家、民族或者某个地域中广大民众所创造、享用和传承的生活文化——包括生活方式、生活习惯及其相关的表现形式。话说“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民俗的价值正在于它的“民族”独特性和文化底蕴。　　

　 　民俗很老，老到自打有人类的那天起就有民俗了，所以了解民俗就是了解人类自己，作为一名青岛人，你又了解自己多少呢？

　　与“圣鸡饽饽”、“圣虫”纠葛的前世

　　“谈青岛民俗的起源，要从两种面食开始……”青岛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郭泮溪把青岛民俗的源远流长向我们娓娓道来。

　　如今在即墨祭海或过年的时候，“圣鸡饽饽”是供案上必不可少的供品，那其实是“鸟”图腾的痕迹。青岛地区的先民是东夷人，从考古发掘、民间传说以及史料中证实，早在新石器时期，东夷风俗特点的文化活动就在青岛地区存在，如以陶制饮食器具所展示的饮食民俗和审美民俗，以鸟图腾崇拜为主要特点的原始崇拜信仰民俗，以墓葬形式和成年礼仪所展示的丧礼民俗、生礼民俗等。所以，在今天青岛民俗中仍可见到东夷人鸟图腾崇拜的遗存痕迹，除了供奉"圣鸡饽饽"外，在生礼民俗中，有生孩子分鸡蛋，送汤米之习；在岁时节日民俗中有清明节吃鸡蛋之习，这都反映了东夷人的一支--商部族的始祖简狄吞鸟卵生商部族人的"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神话传说。

　　所谓"圣虫"，就是一条蛇盘在馒头上，这在胶州、即墨很常见，青岛市区也有，家里老人可能有这样的讲究：把圣虫放在面缸里就不会缺吃的，放在衣橱里就不会缺穿的，总之是吉祥如意的象征，这其实是越民俗中蛇崇拜的传承。《吴越春秋》《越绝书》中记载：越国把吴国打败后，来到琅琊建立了国家，存在了大概有100多年，琅琊台上现在还有越王勾践的雕像，而越族人是信仰崇拜蛇图腾的。

　　山东曾出现列国殊俗的局面。姜尚治齐，对原来广为流传的东夷风俗采取了"因其俗，简其礼"的政策，故东夷古风俗中的大部分在齐风俗中得到延续。当时，青岛地区是齐国的边陲之地，东夷古风俗较多以齐风俗的形式得以延续。越迁都琅琊后，越风俗也随之在琅琊及其周边地域产生影响。同时孔孟儒家学说对当时青岛地区民俗也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一历史时期，青岛地区民俗的特点是以东夷风俗为主体，揉进越风俗和宗周礼俗而形成的地域风俗。

　　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儒家学说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对全国各地风俗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青岛地区民俗和齐鲁民俗大体相似。自此，以齐风俗为基础，以儒家礼教为中坚的青岛地区民俗逐渐确立。其后近2000年间，虽历经多次改朝换代和明代的移民等，青岛地区的风俗都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只不过将不同民族和地区的风俗融入这已形成的民俗体系中，发生一些局部风俗世象的变异而已。

　　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青岛市区民俗的形成期。在这数十年里，山东境内诸县（尤以胶州、高密、即墨为最）和外省的大量民众来到青岛谋生并定居，遂将其家乡的风俗带来，经过不断的融合，逐渐形成了以即墨传统风俗为主体，融合进各地风俗世象的青岛市区民俗。由于德国、日本曾侵占青岛，使形成期的市区民俗带有一些朦胧的西方意味。

　　"青岛民俗有三大特点：具有海洋文化特色的闯外精神、仁厚直勇的品质、民间文化的繁盛。"郭泮溪总结到。那么，具体各项民俗都历经了怎样的兴起、繁盛和衰落？如今，又是一派怎样的景象呢？

　　"混血儿"般的今生

　　民俗之所以称之为"民俗"，是因为它诞生于民间活跃在民间，但解放后"移风易俗"、"除四旧"等来自上层建筑领域的干预，对民俗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政策的宽松，民俗逐渐复苏，但同时涌来的还有西方文化的冲击。青岛就是在这种新旧冲突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民俗文化。

　　青岛的民俗严格来说应该划分为两部分，以青岛市区为代表的带有西方色彩的时尚民俗和以周边县市区为代表的传统的原汁原味的民俗，两者的影响和地位在时代变迁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戏曲，由鼎盛到低谷

　　胶州秧歌、胶州八角鼓、茂腔、柳腔、胶东大鼓、莱西鼓吹乐、道教音乐、烛竹马、扛阁、沟崖高跷，这些是在青岛市第一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初审入选项目名单找到的，它们被列入了“戏曲、音乐、舞蹈”三大类。对现代人来说，以上的名录可能仅仅是个名录而已，有的只闻其名不知其实，有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更不用说欣赏和传承了。但就是那些离我们远去的东西，曾经红极一时，如今却举步维艰，它们所承载的文化面临着被遗忘的险境。

　　青岛戏曲的萌芽期是在19世纪末，当时众多移民从青岛周边甚至全国各地汇聚到青岛，于是把家乡的戏曲及其他民俗带了过来，以至当时青岛就有了京剧、落子（评剧的旧称）、茂腔、柳腔、滑稽戏、曲艺等剧种。

　　京剧虽然不是青岛的地方戏曲，但20世纪初叶在青岛盛极一时。在20世纪30年代，大大小小的戏院有五、六座，比如平度路的光陆戏院、中山路北端的中和大戏院、“西大森”的天城戏院等，当时全国的京剧大家梅兰芳、马连良、程砚秋、荀慧生、裘盛成等都先后来过青岛。当时热爱京剧的人也格外多，一票难求、场场爆满是经常的事，同时，京剧票社也如雨后春笋般兴旺起来。19世纪20年代，青岛的四大票社已经有相当的规模，它们是“物产社”、“聊社”、“风雅社”、“和声社”，三、四十年代又相继成立了“西镇商会票社”“欢声社”、“业余求智社”等，其中“和声社”、“欢声社”和“业余求智社”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一直到五十年代都很活跃。这段时期堪称京剧在青岛的全盛时期。

　　相对来说，茂腔、柳腔在解放前一直未形成气候，因为既无园子接纳演出，又无资金支援。当时，茂腔就只能在当时的第三公园搭台唱戏，柳腔则在青岛周边县城“撂地”“拉场子”唱，生活几乎难以为计，比讨饭的强不了多少。当时的落子、滑稽戏、地方杂戏等只能在位置比较偏僻的天城戏院演出，观众多是劳苦大众，也是惨淡经营。解放后，在党的“百花齐放”文艺方针扶持下，各个剧种都获得了新生。位于沧口路上的茂腔剧团每天都有演出，民间的茂腔剧团无法计数，经常活动的都能达到数百个之多。民间的茂腔表演较多以传统剧目为主，传统的代表剧目有“四大京”、“八大记”之说，即《东京》、《西京》、《南京》、《北京》和《罗衫纪》、《玉杯记》、《风筝记》、《钥匙记》、《火龙记》、《丝兰记》、《绒线记》、《蜜蜂记》。柳腔在张秀云、张喜云等艺人的带领下，也一直活跃在周边县城。

　　如今，胶州茂腔、胶州秧歌被列为了山东省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其他戏曲也在积极争取“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保护伞，这正说明了戏曲徘徊于低谷的境地。虽然现在传统戏曲还在青岛周边县市顽强的存活着，但由于流行文化的冲击，年轻演员的缺乏，年轻观众的错失，它们正面临后继无人的危机。

　　民间工艺，土壤在流失

　　“民间工艺是一门宫廷艺术、宗教艺术、民间艺术”，青岛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朱纪在他的博物馆般的家里，展示着一件件家珍，向我们讲述了民间工艺的发展和意义。

　　民间工艺可以说从原始社会就存在，并与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如鼎、烛台、彩陶、瓷器等都是生活用品，还有一些信手拈来的玩具或茶余饭后的消遣，像泥塑、瓷哨、剪纸什么的，总体来说都是一种情之所至的自由发挥，是一种人性本能的回归，这也是它的可贵之处。民间工艺作为一种独立的艺术符号，有自己的表达体系，区别于国画的三点透视、西方的焦点透视，它自成“第三造型体系”，不讲透视，注重记忆符号。比如中国传统的吉祥图案有着独特的寓意，鱼戏莲表示恋爱，鱼咬莲表示夫妻。民间工艺的分类详实，按工艺可以分为剪纸、年画、玩具、刺绣、雕刻、陶器、编织、皮影、面具、面塑、风筝等。

　　民间工艺在文革前一直活跃于民间，一脉相承独立发展，很少受历史的干预。自20世纪80年代直到如今，民间工艺开始受到政府部门的重视，并在“文化寻根”的潮流中备受追捧，“留住手艺人”成为高呼的口号，其实这正反映了其危机的处境。由于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变，手工便不再是生活的主角了，民间工艺消沉也是必然。

　　青岛现存的民间工艺主要有宗家庄年画、胶州剪纸、平度草编、莱西葫芦画、大鸥鸟笼等，如今在周边县市区找出一两个正宗的手艺人是件非常难得的事情，如果不人为的保护，传统工艺将面临失传的困境。

　　青岛的民间工艺大赛每年都举行，2006年又评出了20位优秀民间艺人，其中的确从民间发现了一些传统工艺的传承人，同时，融入时代元素的一些新工艺也浮出了水面。民间手工的精致和其中的中国元素备受外国友人的青睐，传统文化背后的巨大财富开始受到人们的重视，同时不可避免的，有些民间工艺步入了商业化的轨道，这也许正是它现在存在的土壤。

　　民间传说及口头文化的流变

　　民间传说以口耳相传的方式传播，在传播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演变出的无数版本，正是这种变数使其具有了非凡的魅力。

　　青岛除了成百上千个崂山传说外，流传最广民间当数“秃尾巴老李”的故事。“秃尾巴老李”的故事其实几乎在国内每个区域都有不同的版本，但在山东人中流传最广，与现在流传故事相似的文字记载最早见于清朝袁枚的《子不语》：“山东文登县毕氏妇，三月间浣衣池上，见树上有李，大如鸡卵。心异之，以为暮春时不应有李，采而食焉，甘美异常。自此腹中拳然，遂有孕。十四月产一小龙，长二尺许，坠地即飞去。到清晨必来饮其母之乳。父恶而持刀逐之，断其尾，小龙从此不来……”这是秃尾巴老李故事起源的一个版本，还有许多其它的演绎与版本。

　　清朝以来，大批山东人闯关东，于是山东老家的故事也伴随他们来到了东北。其中，秃尾巴老李的故事与东北当地风土民情相结合，得以发展出新的情节和内容，像秃尾巴老李“大战黑龙江”与“回乡为母上坟”两段演绎最有代表性。

　　山东人到了东北后，只有靠同乡的相互帮助才能立足。郭泮溪讲述的“大战黑龙江”的故事正说明了这一点：秃尾巴老李托梦给山东老乡说：“某朝某日，我和小白龙打仗(黑龙江那阵叫白龙江，小白龙在那里镇守)，你帮我蒸几车馒头，再拉几车石灰，放在岸边，你看见上来黑水就往里扔馒头，你看见上来白水，就往里掀石灰。”到那天，果不其然，江里就像滚锅样，一会儿上来黑水，一会儿上来白水，山东老乡就照秃尾巴老李说的办。水下一直闹腾了三天三夜，才风平浪静。后来，秃尾巴老李回来了，他对老乡说：“老乡，我胜利了”。因此，秃尾巴老李一直被移民的山东人奉为保护神。

　　如今，许多当年闯关东的山东老人，说起老家依然感情至深，过年的时候，他们会在院中竖灯杆子，越高越好，盼望家乡的人能看见。大年初一许多东北山东人要起五更，好多人家还要踏着深深的积雪向山东老家方向走上一程，表达对家乡的思念和对祖先的祭拜。于是，这种思乡情结附魂于秃尾巴老李身上，有了“回乡为母上坟”的故事。话说，秃尾巴老李因镇守黑龙江公事在身，每年只有春、秋之间尚有一点时间回家给母亲上坟，由于时间紧迫，来回都是雷鸣电闪、风暴雨狂……直到今天，每逢下大雨刮大风，人们还会说：“秃尾巴老李回家给老娘上坟来了”。如今，位于青岛市城阳区的青云宫里塑有龙母像和秃尾巴黑龙像，那是家乡人为纪念秃尾巴老李为其母子二人修建庙宇供奉，并在农历九月二十五日他回乡那天开庙逢会，沿海渔村男女老少赶来烧香祈求龙母和秃龙保佑平安。即墨小龙山每年夏天也有个庙会，因为其山头上有个硕大的坑，传说是秃尾巴老李被断尾时疼痛难忍，一爪子抓在山上，就留下了这个大坑。

　　除了民间传说，还有一些民俗也是靠口耳相传的，比如田横岛渔家号子，渔民遇到风浪时会唱“拼命号子”，另外还有“拉网号子”、“归航号子”等，多语气词、简单有力。但由于科技的进步减轻了劳作的力度和出海的风险，比如有天气预报、船上有柴油机等，号子就慢慢退出了历史。但作为一门艺术，郭泮溪强调，应该有所传承，文化部门应该有意识地保留下来，甚至可以把它作为一种旅游文化，毕竟这都是带有民族特色不可重生的民族财富。

　　民俗节会的演变

　　青岛的民俗节会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天后宫新正民俗文化庙会、田横祭海节和海云庵糖球会，这三项都被评为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青岛市民俗博物馆馆长田清来向我们介绍了这几大节会的历史变迁。

　　天后宫是青岛市区最早的古建筑之一，供奉天后圣母（也称妈祖或海神娘娘）。“新正”指的就是“新年正月”，庙会也由此而得名。天后宫新正庙会始于明代，盛于清代，后来曾一度中断，如今已经是恢复后的第八届了。猪年“新正民俗文化庙会”以突出构建和谐社会和青岛民俗风情为主体，是岛城春节期间的一项重要的活动。

　　新正庙会都是在每年的除夕之夜拉开帷幕。庙会期间，观彩灯、猜灯谜、点燃祈福莲花蜡烛等活动，让除夕之夜热闹非凡。民俗风情摄影大赛、民间艺术杂耍、武术、舞狮、魔术、气功表演等一系列活动吸引着众多的市民和游客参与。除夕之夜的撞钟仪式更是一大看点，正所谓“撞钟祈吉祥，击鼓保平安。”

　　每年的正月十六开始，青岛的四方区都有一个为期三天的糖球会。青岛海云庵糖球会始于明朝，至今已有五百多年历史，过去海云庵附近的青岛人过了正月十五在下地劳动和出海捕鱼之前，都要到海云庵烧香磕头，祈求丰年，保佑平安，于是就把正月十六定为海云庵庙会。赶庙会时，各地民间艺人纷纷赶来献艺，多为群众喜闻乐见的跑旱船、踩高跷和柳腔、茂腔等剧种，赶庙会的人有时多达上万人，成为当时青岛市最大的传统庙会之一。由于庙会上卖糖球的商贩较多，而且花色品种繁杂，原料有山楂、软枣、山药、桔子等，深受群众喜爱，民众逐渐将庙会称为“糖球会”。为了挖掘和保护民间优秀文化传统，糖球会被正式命名为“海云庵糖球会”，并将1天的会期延长为3天，定为每年的正月十六至十八。糖球会旨在以糖球为媒介，大力发展以经贸、旅游和文化活动为一体的新型旅游节庆活动。从1990年至今，海云庵糖球会已举办了18届，规模不断扩大，知名度不断提高，影响越来越广泛。

　　田横祭海节是我国北方地区规模最大的渔村原始祭海庆典，那里的祭海仪式已经延续了500多年，每年3月18日，是周戈庄村渔民上网捕鱼的节日，现在时间由一天延续到三天，办成了为一次民俗文化大汇演。吴桥杂技、民间艺术巡游、斗鸡、斗羊，旱船、秧歌等表演都将一一亮相。 “把祭海仪式当成一个旅游项目来开发，办好、办新鲜，顺应时代潮流，这样才能运作下去。”田清来说。

　　新青岛的时尚民俗

　　不同时代都有这个时代特有的民俗，久远的民俗或越来越浓厚，或渐渐淡出，都无法阻挡新的民俗潜移默化的来袭，并且由于地域、历史的不同，每个区域都会形成自己独特的风俗民情。建置不过百年的青岛，形成了怎样的新民俗呢？青岛文史专家鲁海和青岛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于海对此有独到的研究。

　　19世纪末，当德皇威廉二世派海军占领胶州湾和刚建置不久的青岛时，四方文化也随之来到了这里。在其后的10多年间，山东各地和大江南北的各阶层的中国人也纷纷汇聚到这座洋人统治的中国海滨城市，在中西文化习俗的碰撞融合过程中，民俗上形成了中西融合、追求时尚、西洋味浓厚的特点。这些特点体现在青岛人的衣、食、住、娱乐等各个方面。

　　在衣着方面，青岛人以追求时尚和新潮为特色，一直延续到今天。有资料显示在20世纪20年代，青岛市区的中上层人士便开始举办西式婚礼，新郎穿西装，新娘穿白色婚纱，迎娶仪式打洋鼓吹洋号，傧相相陪，乘坐小轿车在青岛市区行驶，拍婚纱照……近年来，在婚礼形式上也是不断推陈出新，比如海上婚礼、水底婚礼、空中婚礼、巴士婚礼、集体婚礼等等都是以追求新、奇为宗旨。

　　在饮食方面，吃西餐成为一种时尚。青岛的西餐业自德占后就开始兴盛，当时小有名气的青岛咖啡（青岛饭店前身）生意火爆，到二、三十年代就已经酒吧、咖啡厅林立，跟今天有的一比。另外，由德国人带来的啤酒成了青岛的标志，“吃蛤蜊哈啤酒”已经成为了对青岛饮食最生动的诠释。

　　在住的方面，青岛建筑风格颇具欧式风韵。20世纪三、四十年代出现了以传统四合院与西洋建筑相结合的里院，如今在老城区依然存在。里院是二到三层的木头结构房子围成的一种院落，上面巴附着横瓦的瓦顶，门窗基本都开往一侧，说白了就是直排竖分的西式商住一体楼房和中国传统四合院围合式平房相结合的“怪胎”。全楼无论同居着多少户人家，共享的都是一个水龙头和一个厕所。当年因历史原因，里院完全是旧青岛各机关小职员、小商贩等中下层市民的聚居地，生活在一起的大家相互帮助互敬互爱，唯一缺少的是隐私保护。根据1933年青岛市社会局统计，当时全市的“里院”有506处，房间16701间，住户10669家。另外，青岛还有德国占领时期保留下来的大量欧式建筑。龙山路、鱼山路、观海路、齐东路等老路上的小洋楼，那都是青岛当年上层人士居住的地方，有"万国建筑博览会"之称的八大关里是欧式建筑集中区。

　　在娱乐方面，青岛可以说是引领时尚。中国第一座电影院诞生于青岛，位于1907年德国人建的水兵俱乐部中，如今此建筑仍在（湖北路中山路交界处）。中国第一把小提琴诞生在青岛，由青岛人王玫打造的。另外，青岛走出了众多的演艺界名人，把青岛打造成名副其实的"音乐之岛"、"影视之城"。

　　另外，在节庆方面也融入一些西方民俗，比如市民在过春节、端午节等中国传统岁时节日，也过西方的复活节、圣诞节、情人节等。并且随着时代的进步，青岛地区（尤其是青岛市区）的民俗正在不断推陈出新，有些节日如清明节、重阳节赋予了新的节日内容；婚姻民俗中兴起的结婚植树、海滨新婚游等新俗，逐渐形成社会新时尚；丧葬民俗在政府的大力倡导下不断改革，一些新风尚（如以鲜花代替焚香烧纸）正在形成。俗话说："庄户人要浪，青岛变了样"，具有新时代特点的风尚正在青岛市区民众的带动下，以青岛市区为中心，向周边的城镇乡村辐射。

　　民俗，出路在何方？

　　民俗作为文化形式在历史的某一阶段曾经拥有鲜活的生命，对于一座城市来说，民俗是一种宝贵的历史和文化资源，具有重要的历史、科学和艺术价值。如果对这种资源进行充分地开发和挖掘的话，将会极大地促进青岛文化产业的发展。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和社会环境的变化，一些民俗在现代城市中已经消失或正在衰退，或面临着严峻的生存考验，像茂腔、柳腔等不少依靠口授和行为传承的，由民众集体创作、在民众中进行传承、为民众所享受的民俗，已日渐式微，亟需保护。对此，青岛民俗博物馆馆长田清来表示，如果坚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原生型态，就无法进入现代市民的视野并引起他们的关注。相反，需要现代意识对其进行重新阐释，重新鉴赏而灌注生气，需要对其在传承中继承，在继承中发展。

　　青岛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郭泮溪则认为，民俗的濒临消泯与从事民间艺术和技艺的艺人日益减少关系密切。民俗依托于人而存在，以声音、形象、技艺为表现手段，并以身口相传作为文化链而得以延续，是"活"的文化及其传统中最脆弱的部分，因此对于舞蹈、民间文学和音乐类等民俗传承的过程来说，人就显得尤为重要。他建议有关部门要深入民间，扎扎实实，真心实意地向民间艺人请教，尽可能地保护现存的技艺主角和培养高水平技艺的传承者，以记录、描写和转移为手段加快抢救各种非物质文化遗产。

　　青岛京剧票友协会秘书长毕耀东认为，一座名城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文化，胶州秧歌、茂腔以及即墨柳腔等民俗，都是具有青岛地方特色的文化剧种，政府应该加强对这些特色文化剧种的培养和扶持，力求将其打造成城市的民俗文化品牌。

　　中国海洋大学海洋研究所所长曲金良建议，有关部门要充分挖掘民俗背后的历史和文化资源，将文化遗产与风俗旅游相结合，开拓出一些独具特色的民俗旅游产品，这样会在一定层面上促进社会各界对民俗的保护和开发。（编辑 穆钰）